Cobalt Velvet

love story 💛💙 这辈子也就在殷曺坑底了

Negroni(醒酒剂)02

人是感官动物,擅长把一个感官得到的感受进行迁移。

未成年禁止饮酒,但曺圭贤清楚地明白杜松子酒是什么味道——清冽萦绕鼻腔,轻易地入侵至心脏,苦涩随后涌来,沿着脉搏跳动蔓延全身,扰人不得安眠。

数个未能入睡的夜晚里,他试图以沾上杜松子酒味道的衣物充当安眠药,却只觉热得人越发焦躁。

现在这种味道入侵了他的梦境,夹杂着海带的鲜腥味……海带?

曺圭贤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陡然惊醒,房间门不知为什么打开了一条缝隙,从外边飘进海带的味道。

肯定是殷志源想来叫他起床,见他熟睡就作罢,出去以后门还没给他关好。

曺圭贤下床拉开窗帘,外面细雨迷蒙,伴随着冬日的冷,贴在玻璃上凝成一片模糊的雾。

现在是十点二十,平常殷志源蒙头大睡的时间,他居然在厨房里念念有词,忙前忙后。

曺圭贤站在他背后,伸头望去,那哥已经准备把海带和水一起倒进油锅里。

“不是这样的!要先炒海带!”

殷志源一惊,手里动作停住转头看向睡得头发乱糟糟的曺圭贤:“呀,别不出声就吓人。”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曺圭贤揉揉眼睛,一瞟锅里,赶紧冲上前去把火关掉,“要糊了都!”

原本就是为这个家伙准备的海带汤,现在居然被嫌弃说看不下去,殷志源着实不算是心情好,叫嚷着自己知道怎么做,端起海带往锅里倒。

曺圭贤无奈,又只好重新开火:“要炒干一点加水炖起来才好喝啊哥。”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生气地把曺圭贤赶出厨房,殷志源举着锅铲,“反正哥会让你喝上海带汤的,换衣服去。”

曺圭贤也没有过多干涉,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去了。在醒来之前,他对于殷志源会给自己过生日这件事还不抱什么希望,上次在咖啡厅的话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知道殷志源最近很忙。

但是,现在,殷志源在给自己煮海带汤。

整理好衣服领子,曺圭贤抬眼看着房间镜子里的自己,少年今天即将迎来他的十六岁生日。

这是他见到殷志源的第四年,过去的路途颠沛流离,如今他终于在一个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停驻。

然而人是不会满足现状的,他想要更多。

曺圭贤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笑着,他明明可以看到镜子里的那个人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开口在对他说话:“好久不见,你看起来现在过得很好。”

“好久不见。”

童年时在空寂的房间里,他们曾是彼此最佳的挚友,分享秘密、幻想冒险、坦诚心声……但是自从与殷志源相遇以后,他见到这位挚友的几率变得越来越少,直至彻底将童年的孤独吞入肚里。

现在他再次见到镜子里的自己,意味着某些事情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他需要找到一个不会泄露秘密的倾诉对象,那将是他最为安心的所在,连殷志源都不会知晓。

“圭贤,生日快乐。”镜子里的那个人歪了歪头,展露出他最为温柔的笑,“你好像不太想要见到我,没关系,我会离开的。”

“当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当你有任何不安的时候……”

“我们才能真正合二为一。”

曺圭贤向前伸出手,直至指腹贴上冷硬如冰的镜面。

“圭贤你换个衣服那么久!先出来帮我找下碗!”

“刺啦”一声,冰冷的水被倾倒进滚烫的油锅里,升腾起的白雾是热,是暖,也是弥散开去的冷。殷志源的声音一下把他从混沌的思维里揪回现实,曺圭贤后退一步,抿着唇出了房门。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殷志源牌海带汤总算上桌,曺圭贤在他满怀期待的眼神下喝了一口,有点淡,但是还是好喝。

殷志源得了肯定,很是得意:“我说什么来着,你哥我做什么事都很拿手。”

曺圭贤没说话,继续低头喝汤,默默连海带都吃光。

做饭已经是由哥哥做了,洗碗自然是落在弟弟身上,曺圭贤自然而然地开始收拾桌子和厨房。果不其然,基本不做饭的殷志源难得一次下厨就把厨房搞得像是灾难现场,引得曺圭贤一边擦灶台一边开始念叨:“海带汤为什么要用盘子?啊这个东西不能放在这里……”

殷志源双手环抱在胸前,倚靠着厨房的门框,心里默念今天是他生日不能发火。

终于收拾好厨房,曺圭贤转头一看,殷志源站在他背后默默发呆,等到他转身后才道:“你想要什么礼物?”

“哪有问别人要什么礼物的。”

“这样才不会出错啊,我最讨厌惊喜这种东西了。”

“那我要江南一套房。”

殷志源听不下去,上前敲了曺圭贤的额头一下:“小小年纪就这么财迷,把我卖了都没有,想点实际的。”

曺圭贤眼眸一垂,张开双臂趁机环住殷志源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肩颈处,声音闷闷地:“那我要哥今天都陪我,行吗?”

突然被抱住的殷志源有点手足无措,推开也不是抱住也不是,只得还像以前一样,抬手摸一摸曺圭贤的头。

无论是抬手的高度,颈间感受到的呼吸,还是少年紧贴着他时传来的体温和淡淡皂香味,殷志源十分鲜明地感觉到那个以前十分黏着他的瘦弱小孩确实在成长。再过两年,他会迎来第二性别的分化,然后进入大学,工作,结婚……

他能陪着他走到什么时候呢?能到永远吗?

“哥?”

少年等不及了,想要他的答案。

可无论是哪个问题,他能给出的答案都只有一句“抱歉”。

“……”曺圭贤怔住,环住殷志源的手无力地垂下,他甚至没有力气抬头去看殷志源的表情,“原来哥这么早起来给我煮海带汤是因为,今天有其他安排是吗?”

“嗯,我晚上早点回来。”没有过多解释,殷志源觉得他们之间也不需要解释。

“好,注意安全。”

雨已经停了,殷志源正准备出门,曺圭贤背好书包围好围巾站在玄关等着他,说自己也有事要出去。

沉默着走到楼下,殷志源的那辆摩托车就停在路边,简单跟曺圭贤说了两句后他就跨上摩托车,驾驶着轰鸣而去,留下在原地望着他离开方向的人。

直到车影已经消失在视线,曺圭贤才慢慢沿着车留下的痕迹往前走。

天气很冷,但是他有必须要去做的事。


酒吧的某个包厢里,严龙宇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人:“你到底说不说!说不说!”

“我能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是东城会叫我们来你们这挑事的,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

严龙宇又想上去一脚,突然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殷志源。

“志源哥,这家伙还有话没吐出来……”严龙宇终于盼到殷志源,很是高兴地贴过去,“你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殷志源摘下机车手套,随意地甩在一旁的沙发上,“我看我先把你收拾了。”

“哈?”严龙宇不明所以,“可我就看到他在附近晃悠,一看就是东城会的家伙。”

“啧,那么明显能让你看出来是打探情报的?”

严龙宇愣住。

“是他们找个借口好来闹事,把人扔出去。”话音刚落,从外面冲进来一个手下,急急忙忙说:“志源哥大事不好!东城会派人过来了!”

殷志源不太耐烦地活动了下脖子,今天本来难得有一个休息的日子可以在家,结果又因为这些事情不得不来酒吧。曺圭贤那家伙看着懂事,其实记仇得很,三年前的事情都可以时不时翻出来讲,这次估计又得被他记十年。

正烦躁着,就见一旁的手下都不敢动,在等着他发话。

“愣着干嘛?干活啊!”

另一边,曺圭贤拢了拢自己的围巾,转身走进昏暗的小巷中。

下过雨的小巷地面格外泥泞,路边还堆放着不少杂物和垃圾袋,空气里弥漫开淡淡的土腥味,时不时还能听见两旁的居民楼里传出来的吵架声。

这条路他很是熟悉,所以走得很快,七拐八绕地就走到小巷最深处的一幢破旧居民楼前。生锈的铁门已经失去了保护的功能,轻轻一推就敞开,露出后面漆黑的楼道来。

曺圭贤爬上二楼,左边是贴着巨幅关公画像的防盗门,怎么看怎么跟旁边的气氛格格不入。他抬起手轻轻拍门,门后传来很是不耐烦的男声:“拍什么拍!来了!”

防盗门打开,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嘴里叼着烟,微卷的头发垂到肩膀处,现在正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曺圭贤:“你这小孩怎么又来了?都说了你这单子我不接。”

“文大叔好。首先,我今天只是来给我哥拿药的;其次,我今天已经满16岁了,你再叫我小孩不合适。”曺圭贤振振有词,迈步上前绕过他走进屋内。

文医生翻了个白眼,心想现在的孩子一拳根本打不死。

屋内亮着数盏白炽灯,清清楚楚地照亮每一个角落,虽然不大,但是零散地摆放着不少药品和医疗用具。

这地方十二岁的时候殷志源就带他来过,道上的事很多时候不方便进医院,又或者只是一点轻伤,文医生这家地下诊所就是他们最喜欢光顾的地方。

不为别的,便宜、医不死人。

“你哥又叫你来拿抑制剂?”文医生狠狠吸了一口烟后在烟灰缸里摁灭,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调侃神情,“他怎么这么多年都找不到omega?那我建议你给他带点我这里的特色药,吃了保证生龙活虎……”

曺圭贤没理他的荤话,从钱包里掏出纸币放在桌上:“一支抑制剂,家里消毒和包扎的东西没了,麻烦帮我拿点。”

“没意思没意思,逗你这种假正经的小鬼一点意思都没有。”文医生嘟囔着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套着包装袋的针筒扔给他,又七七八八装了些绷带一类的东西,沉甸甸一大包。曺圭贤略略清点了一下,打开背包一股脑往里塞。

文医生懒懒地趴在桌上,他现在每次看到曺圭贤都会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会这小子还没有学会现在这种成年人的做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找他说自己哥哥出事了,他赶过去一看,不就是个alpha分化,搞得跟世界末日一样。

还是这家伙,之前来找他买抑制剂,临走之前问过他关于成年分化这件事。他那会喝了点酒,嘴巴没个把门的,笑嘻嘻地跟他说自己有药,可以通过增加腺体激素的方式来实现提前分化,结果就被曺圭贤盯上了,三天两头问他药在哪里。

他不知道这小鬼在想些什么,副作用跟他讲了一堆,下一次来还是问,好像在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自己的分化结果一样。

“你就这么想变成alpha?alpha有什么好的!不打抑制剂也没有伴侣的alpha就是一群高危动物。”文医生被问烦了,对他嗤之以鼻。

曺圭贤只是看着他,黑眸如墨,深得竟然让他看不透:“我可能没有时间了。”

文医生这下算是明白这家伙不撞南墙不回头,只好威胁他说再问就告诉殷志源,他这才消停。

背好书包,曺圭贤往外走,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文医生才从桌子上直起腰来,大声喊:“回去转告你哥,他现在都20了,再不找omega估计信息素得开始反噬。”

他这可是难得给出的诚挚建议。殷志源之前分化的时候就有点信息素分泌过盛的情况,所以分化时特别难熬,加之他平日里打打杀杀,alpha见血会对精神和心理造成刺激,现在都把两月用的抑制剂当单月抑制剂来用,着实不算是好兆头。

要么就伤害身体继续大剂量使用抑制剂,直到信息素反噬,抑制剂失效,导致最后失控;要么就去找个omega,开开心心谈恋爱,怎么想都是后者最为经济实惠。

曺圭贤深吸一口气,平复心里的汹涌情感,推开门直接往外走,他现在需要吹吹冷风才能使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从昏暗阴冷的小巷回归喧嚣人世,曺圭贤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晚冬的雨又开始一点一滴地落下,他意识到自己没有伞,该回家了。

迈步往家里走的路上,奶油的甜香味混杂着咖啡的苦涩香味从街边的小店飘散出来,他只是稍一驻足朝玻璃窗内看去,就被玻璃柜里的小小蛋糕吸引去所有目光。

蓝色、企鹅、蛋糕。

动作先于意识,曺圭贤清醒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提着精致的包装盒站在咖啡店外,计划之外的消费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想到如果真如殷志源所说,今晚他能早点回来的话,他们还可以一起吃蛋糕。

焦虑被幻想稍稍缓解,曺圭贤回家的步伐迈得轻快了些。

可惜殷志源这边的情况没有这么悠闲轻松,东城会跟他们交恶已久,只要有一点火星就是开始借题发挥,现在更是想要扰得他们的酒吧没办法开门营业。

如果是以前的时候,殷志源可能就直接带着刀或者是棒球棍上去解决,但是现在他身后还要一群人在看着,不是光凭他拼命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东城会领头的人身穿棕色皮衣,墨镜上明显反射出殷志源不算愉悦的神色,他笑了笑:“身为老哥的我也劝你一句,志源啊,别太倔,双赢的事情何必纠结你那点所谓的道德呢?只要有钱,什么没办法做到?”

“这件事我已经告诉过你或者是你们东城会的人很多次了,想在我的地方卖你的那些鬼东西,除非我死。”

“呵呵……”男人像是听见什么很有意思的话一样,放声大笑,随后沉下脸,转身带着他的手下离开。

严龙宇还以为事情总算解决,赶紧上前想说些什么,被殷志源直接打断:“今晚我会在这里守着,你问老大那边调人过来,他们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说完他就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处理事情,严龙宇赶紧拿起手机打电话找人过来支援。

果不其然在将近十二点的时候,东城会的人装作是客人混进酒吧里打砸物品,造成不小的混乱,还好之前殷志源问上面要来了人,不然今晚的事情不好控制住。然而他也还是在冲突中上臂不小心被划了一道口,连基本的处理都顾不上,他只是简单止了止血。

安抚、善后、向上面汇报情况,忙完一系列事情以后殷志源只觉得疲惫,混沌不清的大脑里恍惚想起跟曺圭贤说的那句“晚上早点回来”。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十六分,还有一条孤零零的未接来电。

来电人显示是曺圭贤,在十一点三十九分的时候打过一次,然后就识趣地再没打电话过来。

严龙宇见殷志源脸色极差,吓得赶紧问:“事不都解决了么?你在烦什么?”

殷志源一想到曺圭贤等他等到快十二点就很是烦躁:“没接到圭贤电话。”

“……”严龙宇瞪大眼睛,“就这?”

“呀,什么叫就这?你这小子连给你打电话的人都没有。”

严龙宇恼羞成怒:“弟控!”

“我乐意。”

紧赶慢赶回到家门口,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殷志源又开始觉得心虚,做了好一会思想工作才下定决定开门。

很好,一片漆黑,估计是没等到他就去睡觉了。

殷志源这才打开玄关的灯,脱掉鞋以后走进客厅,然后就看到曺圭贤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听到动静以后抬眼看他,平静无波的眼神里浸透了冷。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小小的蛋糕,立着的蓝色企鹅饼干歪歪扭扭地陷在半化开的奶油里。

殷志源头一次觉得开口说话是这么让人痛苦的事情:“怎、怎么还不睡?”

“在等哥。”曺圭贤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活动下坐得发麻的双腿,“哥没事就好,我先回房睡觉了。”

等他站起身的时候才看清楚殷志源衣服上的暗色,眉头紧皱起来:“你受伤了?”

“……”

曺圭贤瞬间就火气上头,积攒一晚上的怨气和现在看到他受伤的心疼杂糅成愤怒,他足足深呼吸好几次才冷静下来,第一反应还是去给殷志源找东西来包扎。

伤口不深,然而沁出来的血都已经跟衣服粘成一片,费了好久时间才分离开。曺圭贤双唇紧抿,他已经可以从之前的惊慌失措变成现在的有条不紊,家里所有的绷带纱布基本都是给殷志源准备的,他都还能记得刚来的那会殷志源基本回家就是带着伤,他又哭又闹好几次才得了殷志源的承诺说以后尽量不会让自己受伤。

万籁俱寂的凌晨时分,殷志源纵然扭头看向窗外,也只能看到零星的几点灯光,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补偿心理,他突然想起之前曺圭贤跟自己说过高中入学典礼上他好像会当新生代表进行发言。

“入学典礼……哥一定会去的。”

曺圭贤手里动作一顿,没回答,默默给绷带系好最后一个结,将沁过碘酒和血迹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

没得到回答,殷志源心里知道他生气,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曺圭贤的话直接打断。

“不用承诺我什么,我没有能要求哥为我付出的权利。”

“说什么胡话呢你!”殷志源被他声音里的淡漠给刺激到了,站起身冲到曺圭贤面前想理论,结果又被曺圭贤垂着眼蹭到怀抱里,硬是没舍得继续说下去。不管法律上如何规定、外人如何看待,他们现在确实只剩下彼此可以依靠。

贴着他干燥微凉的皮肤,曺圭贤可以尽情吮吸他身上苦涩清冽的杜松子酒气味,肆无忌惮地放空自己。

他从来不觉得承诺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但是如果是殷志源的承诺,他视若珍宝,满怀期待地等待成真的那一刻,可现实给他的只有冰冷的冬夜里仿佛永无止境的等待。

还是不够重要,还是不够。

如果他不只是他懂事听话的弟弟,而是另一个更为重要的身份……

思绪杂乱无章,曺圭贤甚至在想殷志源的血液里是不是就流淌着杜松子酒?不然他这个连分化都没有到年龄的人,居然都可以闻得如此清晰。

他又想起今天文医生讲的话来,信息素反噬意味着体内被长期压抑的信息素已经积攒到了极点,人体不可能无限量储存信息素,那么迎来爆发的时候就会格外激烈,导致alpha或者omega无法控制自己。

他这才意识到,他和殷志源现在都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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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似乎确实不会写剧情Orz我尽量节奏再快一些!

预警:这篇完全是OOC了,也不算是典型AA恋,圭大概似乎可能会有点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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